华联幼儿园，毕业

记得姐姐那时要上课，我们走访了好几家幼儿园。最后，我们还是选择了童年曾经停靠过的地方——华联幼儿园。那里是缩小版的小学，大树、课室、游乐场都透着熟悉的秩序，以后上小学就可以无缝接轨。

大门口的牌匾写着“华联幼稚园”，字迹泛着旧时光的颜色。或许 “幼稚”中性偏贬义，逐渐被“幼儿园”取代。可我始终觉得，“稚”并非贬义，更像是稚子之心，是世界尚未磨钝之前的柔软与真诚。

姐姐的毕业仿佛还停留在昨天。转眼间，轮到弟弟站在礼堂灯光下。毕业那天我匆匆收拾好手上的工作，打起精神出席幼儿园最重要的恳亲会。望着家里堆满了恐龙和直升机的玩具，心里不禁在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，那个整日沉浸在自己宇宙里的小汤圆，就这样毕业了。

恳亲会上他应该是最忙碌的人。老师们的信任让他有机会用华语代表毕业生致词。他的声音清晰而认真，但也只有我们做父母的才知道，那些看似自然的流畅，背后是无数次接近吐血的重复。

他还朗诵了比赛用的那一首诗，那是我专门为华联幼儿园写的。园长说我是诗人，但我觉得太过抬举我了。写诗无非是有感而发。谢谢园长把诗当作致词的结尾，小时候教导过我的园长现在成了我孩子的老师，那份恩情永远会藏在心里。

伊班舞蹈原是为了走秀比赛准备的。阿公特地为他买来伊班族的沙盖服装，盾牌、弓箭、吹笛一应俱全。他像个小小的伊班勇士，神情镇定。我想起黑人妈妈说过：要让孩子在年幼时多站上舞台，未来才不会惧怕目光，要有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勇气。

结束前他换上可爱的服装，跳起班级舞蹈和海草舞。据说小孩子摇一摇屁股就会显得更加可爱，这确实是真的。歌词里唱着：你我都是这茫茫人海中不知天高地厚的一棵草。是啊，既然如此，不如少一点忧虑多一点快乐，用力去爱用力微笑。

这些年，承蒙华联幼儿园老师们的照顾，姐弟两人上学从不赖床。就这样幼儿园毕业了，成长不需要慌慌张张。愿他记得幼儿园美好的一切，在世界变得复杂之前，自己曾拥有过这样一段那么棒的童年。也愿他将来无论走到哪里，都能为华联幼儿园争一点点的光。

让心沉淀。清晰的心才能够看清楚自己。

一切都是最美好的安排。一切安好。

祝福自己。祝福小汤圆和华联幼儿园。

谢谢你。对不起。请原谅。我爱你。